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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唐毓评，都安地苏人，喜欢阅读，偶尔动笔聊表心绪。只怕过早忘学语，不曾痴心文换食。供职于都安二高，系都安作协会员。
乡村之行
文/唐毓评
羊跪求奶，人见人爱，誉为“羊有跪奶之恩”。小时候我见过羊，放过羊，抱过羊，骑过羊。那咩咩叫语，怜声暖心。母羊缠靠，慈眉善目，随便逗乐。自由平等，文明和谐。公羊也不凶，常忍胯下之辱，只是毛毛容易脱落，有污垢，骑两下，大腿内侧，裤裆全是羊毛，油光可鉴，你会自讨没趣，遭大人打骂的。羊被人骑，甚至按压从不反抗，不怼眼，安静地走开，默默地吃草……
工作后，我喜欢把人民币符号“￥”（yuán）（在逐位填写金额的表格中用阿拉伯数字填写金额时，在金额首位之前加一个“￥”符号，既可以防止在金额前填加数字又可以表明是人民币的金额数量）读作羊，而且特别的喜欢和关注，甚至朝思暮想。
三月春意浓，一日暖阳高照，县文联韦主席约上“羊头老师”（他教英语，喜欢吃羊头肉就自称）和我出去采风。我们从县城往保安乡方向出发，驱车到拉棠村部往前500米，然后右拐进入潘棠队的水泥路，穿过河都高速公路的便民通道就望见高高的澳寒羊塑雕。三只肥美、壮实、硕大、可爱的澳寒羊站在“巨石上”。羔羊看着你，你看着羊睾，心里在暗笑。或许你还会默默地读着“都安县易地扶贫搬迁‘万户万羊’联建联营（地苏）示范园”的字样。
确定走对了路，大家心里便格外的高兴。把车进开大门停好后又出来逛逛，等待一个人。不到五分钟，一辆白色，挂皖L23X32牌的小车驶来，韦主席说“黄总来了”。我估计也是我们要等的人，要不然在这偏僻的山脚下，难道农民开小车来种地？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一位四十多岁的高个男子下来，热情洋溢，哈哈大笑后，又是握手，又是发烟，而且一发就是一小包。本来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参观的两位村民拿到烟后都不好意思一起前往，尴尬的骑上摩托车又返回去了。韦主席事前交过底，大家也不怎么客气。我和羊头老师就跟在领导和黄总的后面进入羊场。
我见过鸡苗市场，那是一片鸡头攒动，唧唧复唧唧，而此时此地，仰视就是一排排的吊脚楼，一格格的围栏，一颗颗会动的“白萝卜头”，咩咩咩咩，吗吗吗吗，感觉有点惊悚。几个工人，或手拿劳动工具，或操作机械，正在忙碌着。这场景，包括我们，完全淹没在羊海里。我忍不住问，这里到底有多少羊啊？黄总转过头，笑脸自信的说四万多只吧！我正要跑上一个斜坡去拍照，他建议说，“你先不急，我们转一圈会过那里的，还有更好的拍点。他说这些精灵原产于澳洲，性格温驯，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我说那么厚的毛是怎么散热的，他说热天它会自动脱毛，就像美女换衣裳，技术员也会择机给它们修剪。一边的韦主席插话问，黄总你原来上哪所大学？黄总说，咱们的安徽畜校。我们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哦，怪不得，是个行家呢。”。黄总显得很自豪，继续介绍说，澳寒羊在咱们广西试点非常成功，都安是目前规模最大的养殖基地，全县19个乡镇都有羊场，247个村基本上村村都有合作社。估计有30万只澳寒羊。这样的规模养殖，饲料从哪里来呢？放上山是不可能的，只能养在“深闺”中啦。都安山多地少，适合种牧草，发展“粮改饲”是一个很好的脱贫路子。目前，全县已有12万亩的“粮改饲”规模，也是广西唯一一个“粮改饲”的示范县。可以说这是一个“牧草银行”啊！既保障养殖饲料充足，又新开辟了一条增收路子。种牧草，每年每亩地可多增收2500元左右。该基地的牧草目前都还需要外调，只要农户种有，我们都可以派人上门收购，供不应求。牧草这东西，只要有土，碗大盆大的地方，山上山下，房前屋后等等都可种植。咱们都安人，只要你努力，就会有收益。
大家边走边聊，这难得的机会，我最怕漏掉重要的内容。踩着干净的木板，两边的料槽光洁亮丽，偶尔才会看见或草沫或玉米或精饲。网板的圈里有分类好的公羊、母羊、肉羊、种羊、待孕羊、已孕羊、待产羊、已剪毛、未剪毛、有耳标、没耳标等等。我们就像行走在云端似的，被千万朵白云簇拥着。
我说，“黄总，这么多羊，你们怎么管理啊？就如后宫佳丽三千个，光你一人管得来吗？”他笑哈哈说，哪个人管什么都具体明确了，一到时间他们就自动到位。该吃吃，该睡睡，就像平常管宝贝。黄总说每一只澳寒羊从小到大，公司都已经规划好了。母羊到了发情期，技术员就从腹部插针让它受孕，避免通过阴道受孕可能造成的病菌感染，小羊出生三十天就断奶开始打疫苗上“幼儿园”，三个月后就公母分开，选配分栏，该阉割的阉割，该出嫁的出嫁，总之就是去完成它们的使命。
不知不觉大家快走完一圈。在待产区，有一只母羊“胎盘”已外露，我们又议论开来，我说不担心同伴搞破坏吗？黄总说：“澳寒羊很温驯，还会相互体贴，同一个围圈生产就差一两天而已。就像春季的桃花，一朵先报春，千万朵迎春一样同时绽放的。”看着每只澳寒羊淡红的嘴唇，真有点像澳洲的女郎一样的可爱。其实，在饲养员和技术员的眼里，每一只澳寒羊就像自己的孩子和媳妇一样得到关怀。
大家来到了宣传栏，最引入注目的是“中国天价澳寒羊核心种羊简介。”因为有这样的文字配图片说明：2015年9月19日，在天津静海博览会上，来自安徽省砀山县的养羊状元黄钢军以10万元的天价拍得6号澳洲白种公羊。我往前张望，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两个高大的轻钢棚，一个堆满编织袋装的牧草粉，棚楣醒目写有“青料储池”的字样，另一个空空荡荡，只听到机器的声音，那是“青饲搅拌场”，我问黄总为什么那个叫池呢？他说浸泡一些饲料让羊吃，有助它的消化和成长。此时，突然刮来一阵风，味道有点刺鼻。黄总说，有这个味就是正宗的澳寒羊养殖场。是美女化妆品的味道。我说，听您这么讲，我感觉地苏镇的群山都像澳寒羊似的，在蓝天下吃着农户种的牧草呢！
第二站是去“都安辰能种养合作社”。这个平时低调的韦总接到韦主席的电话后便说要开车来接我们。
其实，从拉棠到万良村不过七公里，韦总是从县城赶来。我们慢慢开车，到万良村部一段正在修建的二级路时，有一辆“大奔”便超过了我们，最后开进了吞纳。我们下车握手，韦总发觉我们眼带质疑，便说刚刚换这部车。韦主席说我是第一次过来。韦总便亲自带参观他的牛场和羊场。在牛场，除了我见过的外来牛种安格斯、西门塔尔，还有不少的本地黄牛。我说本地牛个子小，你养划得来吗？“有人喜欢价格高。”韦总说。
在羊圈里，我看到养的全部是本地山羊，有黑有黄，黑的如墨，有黑有白，黑白相间。韦总管理有方，全部放养。他去年底刚卖一百多头，现在存栏大大小小还有一百二十只。他的羊圈就像过去瑶族同胞住的吊脚楼那样别致、通风、优雅。一个大家庭，有公有母，有大有小，有妻有妾有“太监”，三世共房或四世同堂，关系非常复杂。但是只有一只公羊，且避免近亲繁殖。大家和谐共处很有秩序。此时正是中午，羊儿个个都在默认的厢房中休息，反刍。串门的只是极个别的年轻母羊和小羊而已。它们基本上是按时上山，也统一归门，下雨天都不出去。在山上觅食，快要下雨时，它们也知道灵活机动、提前收工。听韦总的介绍，感觉他养的山羊啊：家教尊严，思想统一，可爱至极。韦总在每一个大房角落还做一个保暖厢，仅供未断奶的羊羔出入。我说，看来你养的这些家伙都是前世好好修行，今生才能做你家的羊了。
我和韦总兜了吞纳一圈，这里原是附近几个生产队的责任地，2017年租下，有二十年的使用权。可使用的面积80多亩，过去全是“鸟不站”的地方，现在周边已有水泥路，中间有鱼塘。一溪穿弄过，四面青山围，就像一张羊肚平面图。韦总因势利导，修砌成岸，整整齐齐又不失原生态。每到典型的景点，韦总都特意提醒我一番。有阳器探海，美女晒身，神仙防空，驼王饮水，下弦月影，佛掌接花等等。
我问韦总为啥选吞纳发展产业时，他说这里有祖父过去开垦的十亩地，并指着正在修建的都安至双福二级旅游公路告诉我：地苏镇万良村和保安乡古良村交界处的刁（壮家人说的山路）食那里是祖父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园，下一步将在那里搞一个牛羊草料加工厂，满足自己农场所需，同时也将对外服务。在那里，南望就是小桂林的拉财屯，北观就是吞纳的“都安辰能种养专业合作社”。一切似乎触手可及。
在回城的路上，我不喝酒就给大家开车。韦主席一再交待我开车要小心，我说这是我老家的路，你尽管放心休息吧。而羊头老师则一直惦记着那个用一块巨石凿成的捞纱槽，他说那里有太多的故事。
乡村之行，我们开了眼界，内心有说不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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